骄阳灼灼,嫣红点翠,苔草布满了石阶,默然而悠长,狭长的花影,轻盈流转,划出优美的弧度。光影交错,追寻着那抹悠远、古朴的味道,穿越了细碎的光阴,跃入这座石阶尽头的中式雅斋。
自古,书房是古代文人怡情翰墨、醉意诗书的精神乐园,尤其是明代文人书房,布局格调独具匠心,充满着闲情雅趣。书房作为中国古代文人宅第里必不可少的重要空间,成为文人雅士躲进小室成一统,追求雅致生活的一方天地。
与登高远游、泛舟湖上、饮酒狂舞等娱乐活动相比,在自已的静室雅斋里吟诗作画、抚琴待友、烹茶款客、与同好共赏自已多年搜集的历代典籍珍玩实在是充满静谧雅趣的消遣,它可以使人心畅神怡,乐在其中,在这个时侯,文人雅士们会一扫平日奔波与应酬带来的疲劳,精神得到超脱,陶然心醉。
中式装修雅斋,极为风雅静谧。案上,几册发黄的古书旁,香炉温润细密,透过缕缕沉香,隐约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古一今。 那古贤,一袭长衫,手执毫锥,锥管为紫檀雕琢,通体饰秋葵纹,纹饰繁复细腻,古朴肃穆,包浆沉稳。如锥的豪颖噙着一缕青墨,行云流水般挥洒于宣纸之上。不觉间,长宣略微褶皱,便有一方精巧的纸镇轻轻抚过,细长的紫檀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一枚淡青色的美玉凝于其上,温润浑然。
书罢,古贤挽住了笔,将毫锥置于孔雀石质随型笔山之上。时光静静打在案端的乌木笔筒上,苍松、俏梅、孩童、老翁一一映在白璧水盂之上。水面澄澈如镜,无一丝盈动,却能将这纷扰世事洞穿,逐一呈现。
不觉间,炉中沉香已尽,一缕青墨在水盂中慢慢散开,水面上的松梅童叟渐渐变得模糊,如梦境般亦真亦幻。紫檀毫锥被扣上了帽子,慵懒地顺着笔筒边沿画了半个圈,便连同这流转的光阴匆匆定格。
能够置身于此般如梦如幻的书案之境,便如同终日与古贤为伴。点一支沉香,阅一卷古籍,或是赏鉴一柄名砚,把玩一支毫锥,绕过时光的回廊,去赴一场跨越百年的邀约。
斜阳映窗,微绿含风,卷起窗上的竹帘,便见一抹飞红随风灵动,悄然栖于石阶之上,轻柔的、怯怯的,唯恐惊扰了书斋中的雅人雅事。